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驾纸飞机飞行(5 / 6)

了?老母亲从二弟的后背解下一只黑色木盒,放在村口的褐色地面,对表姐说,他在里头,变成一把灰了。二弟呆头呆脑地补充,他们在山沟里开洞,一个排,全炸在里头了。表姐好像没有听见二弟说的话,表姐用手扶在杨树的粗大树干上,表姐的花格子上衣在夏日黄昏时分被太阳弄成血色,表姐身体的凸凹被血色区分开了明暗,表姐的两只眼睛这时变得出奇地清澈、出奇地美丽,表姐就那样空洞无力地眨巴她清澈美丽的眼睛,表姐的眨眼有一种难以理喻的气息疯狂地生长,表姐的眨眼发出了神话般生动凄艳的声音,如冰块在冰面上疾速飞驶,泠泠作响,寒风飕飕。好多人都听见了。好多人都说表姐的眼睛把夏天眨巴成冬天了,好多人都这么说的。

我昏头昏脑地送女儿去幼儿园。去女儿的幼儿园成了我必不可少的仪式和借口。我注意到脚踏风琴的琴凳空着,绛红色的琴盖关得也很周密。琴这东西不能空着,一空就有了难以名状的悲凉气氛。空凳子和空琴总有些许期盼的意韵,与墙上儿童体字迹的姣好极不相称。我失措于这种矛盾的氛围里。企图遇见心爱的女子伴随愚蠢男人的一生,这没有什么意义,也没有什么主义与问题。这是一个很肤浅的焦虑,但是非常关键,至少对愚蠢的男人忧郁的男人是这样。愚蠢的男人就只知道蠢蠢欲动。

我买回了两斤鱿鱼。这是一种姿态,正如日常的砸碗摔筷是一种姿态一样,买回两斤鱿鱼则是另一种生存姿态。我烧好鱼,努力弄出热爱生活幸福无比的样子?。女儿爱吃海鲜,书上说水产品是有相当的培智价值的,我叫来妻子,说,开饭了。

妻子坐到桌前,只是不动。好半天她才说,你什么意思?我说什么什么意思?妻望着盘子里卷席式的鱿鱼片,问,暗示什么?妻坐在餐桌的对面两只手抱在怀里有一股凛然之气。我说,吃吧。

吃吧?吃什么吃!妻站起来伸过一只食指,她是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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