鼠向上报起爵士酒吧的铁闸已是星期一后半夜了。杰一如往常坐在熄掉一半的店堂的桌旁,懒懒地吸烟。见鼠进来,略略一笑,点了下头。暗幽幽的灯光下,杰看上去格外苍老。黑胡须如阴翳布满脸颊和下额,双限下陷,窄小的嘴唇干出裂纹。脖颈血管历历可见,指尖沁有黄尼古丁。
“累了吧?”鼠问。
“有点儿。”杰说。沉默片刻,又说,“这样的时候也是有的,无论谁。”
鼠点头拉过一把椅,在杰对面坐下。
“有一首歌说,雨天和星期天,人人心里都阴暗。”
“一点不错。”杰定定注视自己夹烟的手指说。
“早些回家睡吧2”
“不,不用。”杰摇摇头,格得很设,像在赶蚊虫。“反正回家也很难睡得着。”
鼠条件反射地看一眼手表:12时10分。时间似乎在闷无声息的地下昏暗中彻底断气。落下铁闸门的酒吧中不再有他多年来一直寻求的光耀,一丝都没有。看上去一切都黯然失色,一切都疲惫不堪。
“给我杯可乐好么?”杰说,“你喝啤酒好了。”
鼠站起身,从电冰箱取出啤酒和可乐,连杯子拿来桌面。
“音乐?”杰问。
“算啦,今天什么声响都不要。”鼠道。
“像葬礼。”
鼠笑了,两人不声不响地兀自喝可乐喝啤酒。鼠放在桌面的手表开始发出大得造作的走针声。12时35分。所过时间竟好像极其漫长。杰几乎纹丝不动。鼠静静看着杰的烟在玻璃烟灰缸中一直烧到过滤嘴,化为灰烬。
“为什么那么累?”鼠问。
“为什么呢……”说着,杰突然记起似的架起腿,“原因么,肯定没任何原因。”
鼠喝去杯中大约一半啤酒,叹了口气,把杯放回桌面。
“我说杰,人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