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到原本的颜色,四周树木亦是全白,天空还在洒落雪花,后园厅堂楼阁甚多,此时也掩映在一片洁白之下。
花厅内并没有如北方那样有地龙取暖,但四角和正中都摆着燃烧很旺的铜火盆,火红色的炭火轻轻炸响,散发热气,到了厅中就叫人感觉异常温暖。
花厅的窗子都是大开,叫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赏雪景,四周还有方府仆役站着,手持纸张和毛笔,墨也是研开,只要有人有了好词好句,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写下来。
“这位是张宗子。”方从哲老迈的身躯拉着身形高大,容貌俊秀的张岱,向着众人介绍道:“也是故人之后,大家也想必知道他的名声。”
“自是知道的。”一个湖州官绅捋须笑道:“西湖七月半,湖心亭看雪,老夫时令孙辈朗读,告诉他们,这才是文章!”
张岱闻言一笑,躬身一礼,却并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。
他家从高祖父起是进士,曾祖父是状元翰林,是方从哲翰林同辈,当时同在翰林院为官,所以方从哲说是故人之后。祖父是广西参谋,父亲未曾中进士,但也是举人,为鲁王府长史,一样也是官员。绍兴张府,世代为官,家族中人现在还有多人在朝在地方为官,举人秀才有数十人,这样的大家族无人敢于小视或去得罪,因为说不清什么时候又能出一个状元,或是进士翰林。
以张岱的身份,虽只是秀才,但也不必对眼前的这些官绅过于客气,只是以晚辈侍奉长辈的态度便可以了。
少顷之后仆役们端上几个锅子,用炭火于底,上置铜炉,锅中有雪白的高汤,配上口磨香菇之类,待锅水沸腾之后又倒入雪白的鱼片,不一会香味就弥漫开来。
再打开深埋了十余年的黄酒,酒香和菜香味夹杂起来,令得所有人食指大动。
“今日雅集。”方从哲举杯对众人道:“谈诗词,小品,谈佚闻,谈笑话,不得谈军国政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