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园里掘出一坛十几年的花雕,今天我们消缴了它去。”
浙人都爱喝黄酒,花雕是其中之一,而浙人又爱挖土藏酒,以十几年时间的为最佳。
方府是过百年的老宅,方家至京师之后老宅也并未放弃,后园藏酒应该是族人所藏,方从哲回家几年,藏酒也没有到年份。
众人闻言都是笑着应了,对这些官绅名士来说,国家之事无非就是消遣谈资,要紧之事是今天喝什么酒,拿什么菜来佐酒,陪宴何人,谈什么话,有无诗集,有没有什么值得一记的绝妙好词。
今日雅集,不仅有湖州名士,也有几个从杭州和绍兴过来的,其中最为佼佼者就是绍兴府人,却一直在杭州居住的张岱。
此人在后世有鼎鼎大名,在此时虽年未满三十,也已经是相当出名的文学之士,其少年时父祖就赞他为“今之江淹”,不管其经世致用之学如何,或是对明末的国之大事有没有什么贡献,仅从文学成就来说,晚明第一人是当之无愧的。
很多明人的小品文,生平记事,多半都有这样的一些事记下来,当时的名士,生活无忧,分心的事少,追求的就是精神层面的满足。
张岱的湖心亭记事则为最佳,起笔就是: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。
这样的天气之下,张岱带着小厮,披着毛皮衣裳,坐着小船,用炉火在舟中取暖,在湖心中看雪景。
天与云山水一色,上下一白。唯长堤一痕,湖心亭一点,与其舟一芥,舟中人两三粒。
这样的闲趣雅致,才是当时士大夫和名士们的追求。
张岱以小品文出名,虽然一生没有大事业,只留下几篇文章,但在当时来说,却是不折不扣的名士。
方从哲的府邸,果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,更不要说一起饮宴赏雪了。
待众人进了后园花厅,一池碧水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