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是无可奈何,也是责无旁贷的,钟姑娘,我们都愿活下去,可是活要活得心安理得,活得无愧于方寸,那才有意义,才叫顺畅,否则,生命便是一种负担了,你难道不愿我早日解除这精神上的桎梏与承压?”
钟若絮微起咽声:
“我愿,我更愿的是你活着,好生生的活在我身边、活在我看得见你的地方……”
任霜白悲凉的道:
“钟姑娘,看看我的眼睛,我这一双原是好端端目前却瞎了的眼晴,想想我近十年来所承受的苦楚与折磨,我为的是什么?不过是报达师恩,洗雪师仇,师父为我做了千般事、万般事,我这一生,却只能替他做这一桩……”
钟若絮泣啜着,双手捂面,泫然无语。
任霜白神色恳切,双眼注视钟若絮:
“报过师仇,我们仍不能就此苟安偷活,你哥哥的屈恨不能不伸,他的血不能白流,钟姑娘,他是你的嫡亲兄长,是我续命再生的恩人,但得一口气在,我们都要使他能瞑目于九泉!”
挪开捂住脸庞的双手,锤若絮泪光莹莹的双眸中透露着深探的感动:
“霜白哥,你竟一直记挂着我哥的事……”
任霜白语声沉重:
“正如你所言,我们是患难之交、生死之情,钟姑娘,有了这样的缘份,怎能相忘?”
拭着泪痕,钟若絮低怯的道:
“霜白哥,你不会怪我吧?”
任霜白道:
“怪你?怪你什么?”
钟若絮垂下头道:
“我……我太自私了,只想着眼前,挂着往后,只顾虑你的安危,把做人的道义、把亲仇血恨全按压下了……”
转过身来,任霜白拿手覆盖住钟若絮的手背,温厚的道:
“女人家总是这么想的,我不怪你,至少,你仍然明白道理、识得轻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