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其他阁僚在大将军被罢免之后,可都是摩拳擦掌,或拉帮结派,或各自筹谋。
实在忍不了了,家臣终于摁下邹准手中的又一盏茶:“大人不去递折子?”
“递什么折子?”邹准嘻嘻笑道,“我今日忙着呢。”
“忙?”家臣与白晏异口同声问道。
家臣无奈抚额:“忙?都这时候了还去找女人?解语楼不都已经……”
“去办手续。”邹准打断了家臣,脸庞格外平静,“你们也好好收拾收拾——搬家了。”
听邹准简单说完他的打算后,不仅白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家臣像天塌了一样,一脸欲哭无泪:“朝廷的那些死俸禄,在都城里根本租不到像样的房子——大人,您这是要我们的老命啊——!”
邹准噗嗤笑出来:“放心吧——是我搬,又不是你们搬。”
家臣话头一下子噎住,无言僵立。
邹准转头看向院外,冬日暖阳铺洒在枯树干上,衬着房内的书香气,如诗如画。这是他从小太过习惯的画面,与生同来的空气。
他望着树上的淡彩阳光,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:“从今以后,我也雇不起你们了。”
白晏凝视着邹准平静的侧脸。
在这个阶层泾渭分明的国度,世袭贵族都是有严格配额的。
一旦放弃,要想再回去,机会极其渺茫。
何况他是将自己从宗族中除籍。若在籍中,即使不是家族的继承人,也享有身为贵族的配给,由家族分拨不论是土地或是赋税的收益。可一旦除籍,就再也没有了那些财产与身份上的权利。
所以对邹准来说,做出这一决定的一刻起,他的人生基本已经定了:从今往后,便是平民了。
白晏喉咙有些哽咽。
都城寸土寸金,若不靠世袭的财富,仅凭朝廷俸禄,可能连城中的屋舍都无力租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