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天真了。
谁掌握了欲望的那座翘板,谁便掌握了天下。
古往今来,从来都没有变过。
紫微殿的上空仿佛有了两个权力中心,一个在王座之上,另一个在原本属于朱荃和慕如烟的位置。它们各自形成一个漩涡,以洪涛巨力牵引着万物。
“邹大人怎么不说话了?”臣僚笑道,众人终究将话头带回到了正题,“邹大人不会是因为,令尊在东海有切身利益,而内心有所偏颇吧?”
右相在东海置业的地契被上呈于太子,作为邹准在南疆通商特许权上无权插手的证据。
不仅如此。
朝堂的你争我夺总是得一寸,进一尺。
今日在此问题上邹准一旦放开,明日他们便会乘隙借势,逼他彻底交出户部的话语权。
紫微殿气氛僵持,邹准望向高远的王座,好友周围的空气依旧宁静深邃,波澜不惊。
一片短暂的静寂之后,邹准悠悠开口:“家父买的什么地,都和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阁僚一阵哄堂吵闹,对邹准的耍无赖群起攻之:“邹大人说的什么玩笑话。”
“真是不凑巧,”邹准静静凝望高处——虽然因遥远,是看不太清好友的面容与表情的——嘴角微微扬起洒然的笑容,“本人已经在昨日和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。”
众声哗然。
惊愕聒噪的殿宇内,唯有高处王座旁的帷帐,随风安静地轻轻舞动。
“不仅和家父断绝了关系——我和邹家,也没有什么关系了。”
除籍……
从宗室中彻底除名,便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,甚至,放弃了贵族的身份。
*
昨日在邹府,吕潇潇走后,家臣见邹准依旧悠闲喝茶。
因白家公子在场,他也不方便多说,可是等啊等,就是不见邹准起身。要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