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云裳连忙想补救,“那个,你那时候肯定很爱看书吧,这里好多书。”
秦刈看她一眼,有了几分笑意,“这里的书都是些闲书,下人们用来摆花架子的,我实则一本也不曾看过。”
周王室并没有那么好的心思让他看兵书和策论。
温云裳一时语塞。
其实秦刈没怎么在意,那些年月的确是他不愿意回想的,但今夜许是喝多了酒罢,忽然涌起了兴致。
“你不必顾虑,想问什么便问吧。”
说完,他又慢慢自语道,“其实初时还挺好的,比起作为楚国公子被人追杀,周王宫里的质子们生活的确算是很好了。”
作为被用来牵制诸侯的存在,没人敢对他们怎么样。
他代替了秦国公子刈的身份,藏身于周王宫,而后周国被迫南迁时,就也被一同带着来到南地。
其实秦刈那时候大可以离开,毕竟时隔多年,天下人都以为楚国的公子毓已经死了。可他不能走,他还需要秦刈这个身份,需要等待一个回到秦国上位的时机。
一柄打磨锋利的剑,只待饮仇人的血。不仅要狠绝,还要注意落剑的方式与角度,成为“秦刈”,便是第一步。
事实证明,他做对了,不仅轻易地将原本需要筹谋几十年的权力握于手中,还收获了老秦王得知真相时的死不瞑目。
但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呀。
他既决定一直顶着秦国公子的身份,那便也要隐藏武功,承受周王室子弟和宫人们的折辱。尤其是周人每被诸侯们胁迫一分,便要回过头来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他身上。
幸好,哪怕诸侯们已经反了,周王室也不敢杀这些可有可无的质子,让他也得以保存性命。
秦刈心中波动,恍然回神间,恰好对上温云裳有些疑惑和奇怪的眼神,他不躲不闪地迎上她的视线,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