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云天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如既往,并不见如何不寻常处。裴长仪的离山本该是当下最为紧要之事,却在裴长恭不容置疑的压制下不闻半点声音,因而成了一种过分怪异的沉默。
这种沉默的氛围足足持续了三天。第四日入夜后,缺月无光,天星俱混,极近凉肃之意,适容夫人与裴翼就在此时应邀来至洗心流。两人在莲池月桥桥头遇见,互一打量,也不知是何处滋生出隐约不安的默契,彼此都未开口,只互相颔首为礼,一同登桥而行。
君又寒奉命在桥头接引,裴长恭对他吩咐得语焉不详,他也只能懵懵懂懂先引了人进入洗心流,自己倒没能再留,告罪一声后下桥离开了。好在适容夫人与裴翼也无需他带路,银阙辉煌门户大敞,甚少在人前露面的裴长恭就站在一进门的厅堂中,负手抬头看着悬在屏风上的一副绢图。
绢布皎白,其上墨迹尚新鲜,至多不过三五日前绘就。点线交杂,图篆奥妙,即便不甚通晓其理,也看得出绘制的乃是一座极为凶煞的杀阵。阵图不曾提名,只在边缘处标注了一行小字:黑月之夜,三光俱避,天听瞬弭,当行此阵。
字迹再熟悉不过,乃是裴长仪亲笔,内中透露的凛凛杀机更让人无端心惊。适容夫人与裴翼皆是一怔,竟没能第一时间开口向裴长恭问礼。
裴长恭倒是听到进门声音后就转身对着二人,他也不急,静待两人先将阵图看过,才道:“这图你们拿去,月行弥暗,五日后黑月当时,需在此前将阵法布置妥当。”
碧云天虽非阵道世家,但因裴长仪故,诸多设阵手段用物全然不缺,即便杀阵奥妙,要布置出来也不算什么难事。不过适容夫人还是犹豫了下,没先应诺,反而问道:“欲将此阵布置何处?”
裴长恭平静道:“就布在平波海上,芝峰前三里处。”
适容夫人顿时惊讶:“莫非有穷凶极恶之人要来犯山门,还需启用此等杀阵应对?”
裴翼此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