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将近晚,一队远道而来的商队终于跋涉到了预定落脚的城池外。前方高大的城墙厚重古朴,坐在车辕上仰头望去,几欲与铅灰色的天连成一线,愈发高大雄伟,让人望而生畏。
双颊冻得通红的龚老叔双手搓了搓又插回袖筒里,见此长长出了一口气:“可算到喽,不然耽搁在荒郊野外过夜,一晚上说不得要吃多少苦头!”
龚义仍是和他并排坐着,同样抬着头眺望城墙,抹了抹鼻子疑惑道:“老叔,我怎么觉得这千嶂城和咱们一个多月前路过时有点不一样?”
龚老叔嗤笑他:“你小子是被鬼糊了眼?那城头上多了那么一大排红彤彤的大灯笼,你难道瞧不见的!”
龚义这才恍然,嘿笑着搔头:“这不是天黑了嘛,一时没看清楚……老叔,城头上挂了这么多红灯笼,莫不是千嶂城有什么喜事?”
“进城去不就知道了。”龚老叔晃晃鞭子催动骡车,于是后面的几辆大车也随着一并加快了速度,“左右不管是什么好事赖事,总不碍着行商往来落脚,打尖睡觉。”
待进了城,才发现比之城墙上一排红灯笼的热闹,城内更是花团锦簇、喜庆万分。一串串的明灯挂满了大街小巷,大红的绸布扎成的彩花更是妆点在家家户户临街的门楣上。寒冬昼短,只商队进城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,天色已黑了下来,街上行人却不见少,各个喜气洋洋,呼朋唤友的在外走动,还有不少人手里捧着个系了彩绳的油纸包,看样子似是刚从城中心一带回来,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。
龚家的商队年年走这一条北边商路,皆要途经千嶂城落脚,大多时候也会与本地商贾做些买卖,因此对城内道路并不陌生。一行人熟门熟路寻到了惯住的客栈,正巧出来招呼的伙计也是个相熟的,龚义一跳下车辕,立刻便扯着他打听起来:“你们城里到底出了什么好事?我一路走过来看过来,简直比起过年还要热闹三分。这老北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