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绳低转,照玲珑池阁。白桥曲曲,夜雾离离,七分仙韵,三分凄凉。
心境萧索,便是仙苑盛景,触目亦伤。况且夜半灯昏人寂时,只有冷风瑟瑟吹过凤池花木,更不免渲染人情,倍觉伤怀。
亭中石桌上,端放一座小小香炉,三柱清香,烟气随风袅袅,映得静立桌前的烟中人面目朦胧,心事亦是朦胧。
池畔一带玉栏外忽有窸窸窣窣拨开花木的声音传来,风天末抬眼望去,见是一条鹅黄身影姗姗而至,不消看清面容便已知了来人身份,沉声道:“大小姐。”
裴澹月在池边停下脚步,扶着玉栏微微一笑:“风师兄,云相十年,你非止修为进境神速,连性子也变沉稳了些,不似当年桀骜跳脱了。”
风天末却摇了摇头:“闭关中光阴易过,十年不过弹指,又能有多少改变。倒是你……们,各个多有变化,乍然再见,说不得是陌生多些,还是熟悉多些……总与十年前很不相同了。”
裴澹月闻言莞尔:“我只当风师兄从小到大都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原来竟也‘近乡情怯’!我本以为你前日见了父亲与几位长辈,昨日又接手整顿东天震事务。捱到今日,总该来见见我了。不想在月榭等候一日,只闻你先去了紫盖顶,又与小师叔争了一回出门的任务,一直到晚,都不见人来。莫非他们皆是旧时模样,只我一个变化太大,让你避之唯恐不及?”
风天末登时无奈,双手一摊:“这般伶牙利嘴,也是半点没变的。”
裴澹月抿嘴轻笑,随即足尖一点,竟是直接从池畔跃入了小亭。这般恣意模样与她平素端庄行止大不相同,却是风天末打小熟识的样子,便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:“大小姐,慎行……这是……”
进了小亭,才发现裴澹月手中拈着一枝盛放的碧桃花。冬日里春花尽凋,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手段才得这一枝艳色,风天末一时有些恍惚,裴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