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顺着他的意退开两步,目光却仍不加遮掩的停留在他身上,“也无他事,不过是一时意动,来看看你。饮食用药、坐卧添衣,随便些什么都好。亲眼见了,总比听旁人口说转述来得明白。”
男子一味温声软语,裴长恭的脾气也不得发作,神态渐缓和几分,叹了口气:“见了又如何,你我心意相悖,见面不免争执,不如不见。”
“长恭,你此言方是诛心之语啊!”男子负手仰头,天边红月如滴绯露,薄云半缠,旖旎生姿,“是天下负你我,非是你我相负。如今身如枯槁于洗心流空守岁月,你还记得自己当年也曾有过年少轻狂踏遍山河的恣意日子么?”
裴长恭被他说得一怔,随即缓缓摇了摇头:“旧事已矣,何须再提。洗心流也没什么不好,碧云天第一宝地,足够了。”
“什么宝地,不过囚笼!”男子嗤笑一声,转回头,“待我事成之日,就是你能离开此地之时。这洗心流旁人说来千好万好,却是我毕生之耻,忍辱偷生的明证。只愿能亲手将它砸得稀烂,不留一点痕迹!”
“我竟不知,”裴长恭脸色微微一沉,“我心甘情愿应下的责任,在你倒成了奇耻大辱之事,当真可笑。”他说着话,将袖一甩,转身便走,“你既不喜此地,何必多留,有的是他处可去,请离开吧。”
“长恭,唉!”男子跌足一叹,眼见红衣身影隐入银阙,才道,“我心中思量,你心知肚明,又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气话。你若不爱听,我不说就是。不过我所行之道,多年运筹,断无转圜。洗心流终究困不住你我,不需太久,便见端倪。”
他顿了顿,水榭中仍无什么声音答复,只得略失落道:“罢了,今夜我先离开,改日再来看你,你自己多保重。”说罢,水面荷风潇然吹至,男子身形化作虚幻之影,悄然散去。
水榭之中,白玉屏风,轻纱幔帐,层层叠叠隔开内外。裴长恭快步入内,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