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珩沉默半晌道,“往日是我做的不对,偏听偏信,没有主见,但我能陪伴你们的日子实在太少,才想着留下一段时间。”
“可是爹,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唯一。自古忠孝两难全,你选了边关的百姓,必然承担不起,也忽略了一家之主的责任。
但娘不是,这大雍天下,千千万万的女子都不是,她们的心中只有儿女,相夫教子,为这个家付出一切,论做父母,你不如娘。”
晚风拂面,少年唇如润脂,黑色的眼眸温润明澈,有皓月清辉一般的静美风姿,遗世而独立的清醒。
萧行止说完,便回屋看书。
他一向刻苦,用叶枝枝的话来说,年轻卓绝的少年,像是长在田间的血蛭,随着长大爬出骨子里凶狠而强势的野心,他会迫不及待抓住一切机会,顺从本能贪婪的追逐着权势和专横,吸食他人的血液,大口吞噬着周遭所有可以利用的知识、人脉,疯狂成长。
这样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足智近妖的大反派,叶枝枝不好教育,他最起码得经历生死,发生重大变故,得吃苦,得跌落泥潭,而后有人将他从死亡拉出来,他才能明白知晓,什么是对,什么又是错。
可如今,赵梅竹一事后,他对她的维护,让叶枝枝有一瞬间的怀疑。
萧行止这是真准备往正道上走了?
叶枝枝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,贬低质疑的话说多了,他最终会变成她嘴里不堪入目的小人。
而屋外,萧景珩还站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。
大儿子说的没错,他是一门心思扑在边关战事上,想着走之前,袖手旁观的考察着叶枝枝是否真正对几个孩子好,却忘了,他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!
萧景珩闭了闭眼睛,满心的羞愧,内疚,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席卷。
叶枝枝站在门边,想了想,还是说了一句,“其实,你倒也没有那么的一无是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