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圆睁满是好奇,见过腌肉,吃过腌果,倒没听过阉人。
章片裘瞪了他一眼,他这才将抻长的脖子缩了回去,闭上嘴。
伴随着夜幕降临,远处的街道热闹了起来,底下的歌舞厅响起了音乐,真是太平盛世啊,章片裘看着少年。
他想过这少年可怜,但未曾料到竟是个阉人。
既然救他,自然是想给他一条活路的,但这里头有风险,要留着这个人就只能实话实说,比如,是自己杀了章老爷,那么知道事情的少年,会叛变吗?
很快,他做出了判断:留。
这少年实在是太聪明了,聪明得超过了章片裘的预期,千军易买一将难求。
“你姓什么?”
“姓谢。”
“那,你以后就叫谢寻吧。”
“是,谢寻谢过主子。”
咚咚咚,三声磕头,声音响脆。
李的头发被他挠成了鸡窝,他显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,但大为震撼——这就臣服了?原以为,得揍一顿,或拿枪抵着头吓唬一番呢。
“起来吧。”章片裘语气有些疼惜。12岁,与他家那个小学六年级的小侄子一般念书。
谢寻却不起,深吸口气后抬起头,直视章片裘,“小的……小的再向您交代清楚些吧。”
看来,他知道章片裘有顾虑。
少年的语速不快,说得也挺清楚:河南人,12岁,爹妈早死后被伯伯卖到了北京,本是要当阉人的,可阉了后却因为八字犯冲,没能进到宫里,辗转反侧,跟了章老爷。
他并未多说章老爷的情况,只说他只知道这位老爷和大内有关系,颇富,见他聪明有眼力见,又是个孤儿且是个没未来的阉人,很是安全,于是领着来了英格兰。
安排的事情,无非是伺候。
伺候吃、伺候睡、伺候马匹等打杂,他会的英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