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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眼前的这个男人约莫三十有余,锐利的目光被温和的模样削弱了几分,与在博物馆门外瞟到的时候不同——当时,少年拿着银锭子递给门卫时,余光看到了他。
压低的帽檐,遮住全身的风衣,露出的少许皮肤泄露了黄种人的身份。
黄种人实在是少,少年便多看了几眼。
当时,他的眉眼间是有杀气的,不像此刻,不仅温和还透着慈祥。不是老年的慈祥,而是大当家面对下人时仁厚的慈祥,端坐着,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自己。
“请主子赐名。”少年说道。
一旁的李挠了挠头,中国文化对他来说过于博大精深,赐名是个什么意思,他不懂。
赐名,这说明少年臣服了,一个奴才入了别府,总不能还用先前的名字。
章片裘笑容里有丝丝探究,“他是你的主子,你这么快就改投了吗?”
“章老爷进了博物馆后就一直没出来,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,应该……应该是嫌我办事不妥,不再要我。这会儿,大概……大概老爷已经回了大清国吧。”少年伏地,身体虽抖着,但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清晰。
李又挠了挠头,他还是听不懂。
明明章片裘说了老爷是他杀的,为什么这少年却说章老爷不知去了哪里,很可能回了大清国呢?
眼前这位是凶手吗?不是,这是新主子。我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也没看到,这是聪明的少年在章老爷手底下谋生学来的本领。
章片裘微倾的身体往后,少年并未抬头,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上的缓和,这才继续往下说。
“小的是个孤儿,也是个……阉人,没根的东西,英文差得很,若无人投靠恐会饿死的。更何况您救了我,救命之恩,定生死相随,也应生死相随。”少年说罢,咚咚咚三声,磕头谢恩。
“阉人?”李抻长脖子,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