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后,心中渐感不安起来,总有种近乎“逃亡”的阴暗意识,时时地摆布着我。
我便告别了阿婆,鼓起勇气,回学校了。
回到学校的第二天,E老师把我叫到一个学生宿舍里,讯问我对自己的错误反省得怎么样了,还暗示我,工宣队认为,人证物证俱全,我拒不承认,也是可以定“案”的。那就不是我将被分配到何处的问题了,而是我有没有资格毕业的问题了。
V就住在这个宿舍里。我不知E老师为什么偏偏将我叫到这个宿舍。桌上有瓜子、果脯、软糖。毫无疑问都是V买的。他是我们专业带工资学员中工资最高的一个。每月七十多元。比我们有些老师的工资还高。除了我和E老师在宿舍里,V也在。他不离开,使我愤怒。按理说他是无权听我与E老师这番特殊内容的“谈话”的。可他却躺在床上一边吸烟一边看书,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。E老师不让他出去,也使我大为不解。
我老老实实告诉E老师,我这些天来根本没有进行过什么反省,到一个去处躲清静。
“你当真不想要毕业证书啦?”E老师一边嗑瓜子,一边瞪着我问。
我说:“随你们他妈的便!”
V腾地坐了起来,质问我:“你骂老师?”
“滚你妈的!你有什么权力质问我!”我指着他大声说,真想和他打一架。
“你……”E老师脸气白了。
就在这时,门开了,进来的是专业的于老师。他到安徽去“开门办学”,昨天刚回来。他见我们三个虎视眈眈的样子,奇怪地问我们在争吵什么。
E老师就把我“犯错误”的事对他讲了一遍,还说:“大梁的态度这么不好,是毕不了业的呀!”
于老师说:“这事啊!那张汇单是我从阅览室一本《朝霞》中无意翻到的。我当时也没想到去细看邮戳,不知那是大梁半年前丢失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