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着眼睛,一口气喝光了那杯啤酒。沃克用手背抹一下嘴,微微一笑,说:“我曾经有一个愿望,想找一个中国姑娘作我的妻子。我们西方人都认为,东方女性温柔多情,而且对丈夫,对孩子,对家庭比西方女性有责任感……”他遗憾地摇摇头。
我说:“中国的泼妇悍妇也是很可怕的,《聊斋》里将她们比作枕旁夜叉,将那些不幸的丈夫比作床头系羊。”沃克说:“我当然要找一个美好的中国姑娘做妻子啦!如果我再来中国,仍抱有这种愿望,你帮我寻找好吗?”我说:“你趁早打消这种愿望吧,难道你不明白一个外国人与一个中国人结成夫妻是多么困难吗?”
沃克说:“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。”
他天真得可爱。我哑然一笑。
刚吃罢饭,他就要往回赶。他说他已买妥了明天的飞机票。
我一直送他到公共汽车站。
他从兜里掏出一迭人民币,说:“我来不及兑换了,带回国没用,你收下吧!不多,不到一百元。”
我说:“我们中国古人有句话——不轻受一文。”他说:“你真怪。”
我说:“我们中国古人还有句话——不敢忘一餐。沃克,你跑到郊区来向我告别,你请我吃了一顿饱饱的饭菜,我不会忘记的。如果你真还会到中国来,如果那时我的处境好些,我一定请你在最高级的饭店吃一顿中国大菜。”沃克十分认真地说:“别忘了你还要替我寻找一位愿做我妻子的美好的中国姑娘。”
我也十分认真地说:“只要那时我们的政策允许一个中国姑娘嫁给一位外国人,而且你保证不欺负她。”公共汽车来了,我们匆匆握了一下手,他便跳上了汽车。
汽车开出很远,我还看到沃克一支长长的胳膊从车窗伸出,向我不停招着。
我惆怅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……我这“出事”了的工农兵学员,在朱家角生活了十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