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已不复能用“品德”二字解释,那是那一历史时期的“流行病”。如果放在特种显微镜下分析,每个最渺小的病毒,都带有那一历史时期的政治的特征。
所以我本能地认为申·沃克对我是个“危险”的人物。小莫也接到了“留学生办”的“传讯”。
他将我扯到校园内一个僻静的地方,很有些紧张地问:“前天我没对沃克说什么‘过杠’的话吧?”
我肯定地回答:“没有。”
他又问:“也没对你说什么‘过杠’的话吧?”
我摇摇头,用同样肯定的语气回答:“没有?”他顿时出了一口长气。
我问:“就是你说了什么‘过杠’的话,难道还怀疑我出卖你不成?”
他脸红了,说:“你可千万别那么以为啊!我不过是有点神经过敏罢了。申·沃克这个外国佬,今后咱俩都得躲避着点。否则咱俩不定哪天准倒霉!”
我比小莫更明白这一点。
但是沃克自己肯定不明白。
他不过就是想主动与两个中国学生建立友谊,对中国人有所了解而已。在那一历史时期,一位外国人想要真实地了解一个中国人,那只能是一种愿望而已。哪个中国人如果向一位外国人真实地坦露自己头脑中的思想,不是想入狱,就准是个疯子!我和小莫都不愿一脚就从大学校门跨进监狱大门去。我们的神经也没什么毛病。
我们按时来到“留学生办”,“召见”我们的是一位我们不太熟悉的工宣队员。看样子不过是个小角色,却偏要故作出一副大人物的派头。从校党委到各系总支,逐级都有工宣队员担任要职,所谓掺入高教战线的“沙子”,领导“教育革命”。此公即是一粒“革命”的“沙子”。而当时复旦的党委书记,竟是位“一颗红星头上戴,革命的红旗挂两边”的现役军人。就差一位贫下中农了。若齐了,真可谓之曰“复旦工农兵政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