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老师们总是不断受到“推行智育第一”的种种指责。而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所谓走“白专道路”的典型。那位和我一样入学前发表点小文字的女同学,因为是女同学,幸免之。
一位党员同学要求我在写作上帮助他,并未使我感到受宠若惊,反而使我感到意外。
不料那位党员同学一本正经地说:“你别假装谦虚好不好?谦虚过分就是虚伪。”
我见他这么说,又确很虔诚,便回答:“你是党员,你思想觉悟比我高,请你在思想上今后多帮助我。”
不料以后小莫暗暗告诉我,我又被“出卖”了一次,那位党员同学竟向工宣队汇报,说我要与他达成一笔“交易”——我请他帮我解决组织问题,以帮他修改文章为报答。
他们不向老师汇报我什么,因为老师们都挺爱护我。我虽愤怒,但只想再多铭记一次教训,并不愿与之吵翻。随他们去好了。
又过了几天,那党员同学,竟果然拿了一篇什么文章请我帮忙润色文字。其话,其态度,其表情依然那么虔诚之至,那么令人难以拒之。
我的回答颇不文明——“去你妈的!”
中国的“国骂”有时候很叫劲儿。
“你……”他目瞪口呆。
我说:“老子早就不交思想汇报了!你是党员,你会不知道吗?”
他心中有鬼(是否有愧不得而知),退回辅位,钻进蚊帐去了……
自从我打消了争敢入党的念头,觉得自己变得无所畏惧了。而且某些人也确实反过来开始怕我了。我尝到了做人的某种“甜头”。但戒备之心,已成本能。除了小莫,不与任何人过从。暗暗立下与某些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誓言。
无所畏惧——其实是一种自我感觉。因为我深知,言行不慎,我是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被“出卖”得更惨的。“出卖”——各种人们之间的各种“出卖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