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几枝雏菊,我摘下了花,看看她的窗口,她只住二楼,我沿着窗台爬上去,她惊奇的看着我,我把花递到她手里,她很自然的伸手过来,接过了。
我说:“花。”
我坐在她的窗沿上说。
她看看我,手缓缓的触摸着花瓣,然后抬起头来,说:“花。”她说得一点也不错。
我狂喜。
为什么他们要强逼她做一个白痴呢?她什么都懂。
我在窗外可以看见她的房间,小小的一间房间二张小小的床。墙纸是碎花的,有点旧,除了床!只有摇椅,连一本书都没有。
她至少应该看一点图画书。把一个低能的孩子藏在家中,不让她出现在外边的世界里,免得“出丑”,这恐怕就是她父母的意思吧。这是他们家的家事,我无权干涉,但这对月亮是多么的不公平。
她可以上学,从头开始,慢慢的学,一定会比现在进步。
她捧看那几朵破烂的花,看着我。我们一个在窗外,一个在屋内。
忽然我听见妹妹的声音,“哥!”她压着喉咙,“下来!”
我慢慢的从月亮的窗口爬下来。
“你真的发疯了!”她喘着气,把我拉到屋子里去,“你知道你做了什么?你在做贼!人家可以召警察叫你坐牢去的,好端端的爬上别人的窗口?你敢倩是念博士念胡涂了?”
我摇摇头,“那个女孩子,真可怜。”
“月亮?你理她呢,她有父有母,关你什么事?你又不办慈善机关,她可不可怜,你爱莫能助,谢谢你,哥,别再做这种事,我们刚找到一个好地方住,你可当心自己的名誉。博士爬墙,我的天!”她以手覆额。
我静了下来。
是的,刚才我确实太冲动了。
但是月亮的一张睑,她的脸,有这么出奇的吸引力。白得不像人,微笑起来,似一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