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并不再向往做灰姑娘式的贵妇。装什么蒜,粉擦得再厚,姿态再摆得娇柔,骨子里也还是劳动妇女,不如直爽磊落,利人利己。
父亲见到我,很是欢喜,如转性一般,急急与我说话。
“快中秋了吧,”他说,“我想吃月饼。”
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,原来是为了零食。
我说:“我同你去买苏州白莲蓉。”
“不不,”他连忙摆手,“吃得发闷。”
“那么火腿月饼。”
“我咬不动那个,不如买盒双黄莲蓉。”
什么,我不置信,父亲一向最恨广东月饼,扬言一辈子没见过那么滑稽兼夹奇异的饼食:试想想,咸鸭蛋黄夹在甜的莲蓉里吃,他一直说看着都倒胃口,居然还卖老价钱。
到今日他忽然有意与广东人同化,二十年已经过去,在这块广东人的地方也住了四分之一世纪。
“之俊,”他同我说,“你最近瘦很多。”
“我一向这样子。”
继母过来凑兴,“现在是流行瘦,所以之俊看上去年轻。”
“月饼一上市我就带过来,哈密瓜也有了,文丹多汁,生梨也壮。”
没说几句话,父亲就觉疲倦,心灵像是已进入另一空间,微瞌着双眼。他花斑的头发欠缺打理,看上去分外苍老。
我知趣地告辞。
继母送我出来,“他仍说腰子痛。”
“那么记得同医生说。”我叮嘱。
她怪心痛,“医药费像水般淌出去。”
我不说什么,过半晌问:“为什么灯火这么暗?”在走廊里看继母的脸,有点浮肿,面目模糊,好像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,也不知如何因父亲的缘故,与她打起交道来。
“我把灯泡给换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100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