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”
“我祖父说:中国人从来不与日木人做朋友。”
“许多老一辈的中国人都那样说。”
“日本人做得到的,周氏也做得到。”
我愣住,这句话好不熟悉,呵对,杏友姑妈听他们周家讲过:凡犹太人做得到的事,周氏也有能耐。
呵,历史重演。
“自修,你若想著作译为八国文字,由最高贵的出版杜发行,再大肆做世界性宣传,我帮你,何必同猥琐的染金发的东洋人打交道。”
我要隔一会才能对他说:“元立,自费不能反应市场需要,写作纯为酬答读者,没有读者,那么辛苦干什么。”
“有快捷方式为何不走?”
“没有满足感,缺乏挑战性,元立,我野性难驯,不是你可以了解。”
“我的确不明白。”
“不要紧,我们仍是好友。”
“你有一日累了的话,请记得我处可以歇脚。”
“我不会忘记。”
“小心日本人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。
自费多简单,自说自话,自作主张,我来翻译,译成十二国文字,每种印五百本,开记者招待会,派赠友好知己敌人,书上没有定价,书局不见公开发售,这是干甚么。
没有读者,一本小说同私人日记有何分别,在外国出书唯一目标是争取更多读者。
周元立完全不明白这一点。
晚上,我在孤灯下修改合约,说是修改,其实几乎是完全改动。
山口的电话来了。
“自修,你不是说要到荒山野岭去构思作品吗?我知道加拿大北部有个地方叫白马镇,几乎人迹不到。”
“总有一天,我会置一间原木乡村屋,住在那里不问世事。”
“我可以来探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