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洋人说:“我不介意,这么标致的小姐,不常遇见。”他摊开两条手臂,耸耸肩。
我厉声问:“朱先生在什么地方?”
“朱先生在纽约。”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。
我真正呆住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?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到纽约去,况且一声交代都没有。
怎么忽然之间,不过是数十小时之隔,这酒店里的熟面孔都不见了。
“我是大堂经理,小姐,请你跟我来。”这个人的声音是冰冷的,“你乱闯私人地方,妨碍我们客人,我们可以召警将你拘捕。”
我整个人都乱了,昏昏沉沉跟经理离开套房。
到门口,忍不住转头望,一点都不错,白钢字擦得挣亮:二○七。
这正是我那间套房。
朱二为我预备的地方,橱里挂满我的衣服,说好永永远远属于我……
我拧自己的面孔,这不是一个恶梦吧,怎么一切都变了,这像是聊斋故事,书生白天回头再来探熟悉的园子,只见荒芜的坟地,不不不,我要弄清楚。
那年轻的经理让我坐下,给我一小杯酒。
我茫然说:“我不是做生意的女人。”
这是我第二次被误会。
年轻人并没有反应过激,“小姐,”他客气地说:“这一点我也看得出来,但你是怎么闯到二○七号房去的?那外国人不认得你,你这样做,对自己也很危险。”
我用手掩住脸,“可否让我借用电话?”
“自然,请便。”
我还记得周博士的号码,线路接通,只简单地说:“我在豪华酒店,出了点事,请来接我。”
周博士像是听出事态严重,答应马上出门。
我疲倦地问:“这确是豪华酒店,是不是?”
经理答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