奋力拼搏的铁杉上,还有你从厨房窗户上看到的尖桩栅栏旁的那株最高的杜鹃上。几年前的一个秋天,詹妮丝在那株铁杉上安装了一个喂鸟器,尽管多丽丝·考夫曼或者别的什么爱管闲事的人告诉她,你冬天不在那儿,却安装一个喂鸟器,这对鸟儿有点残酷。那是一个塑料球体,像木星那样有点儿倾斜,他想起来时,就给它装满葵花籽。安装喂鸟器是她妈妈过去常干的事情,在他们年轻、老贝茜还活着的时候,詹妮丝从来没有想到过干这种事。只要活着,我们的基因总在不断地披露。哈利的牙齿里有股子酸味儿,那是他爸爸呼吸中令他十分不快的东西。可怜的老爸。最后他的脸黄得像块杏干。贝茜在她约瑟夫街后院的电线和电杆上都安装了喂鸟器来刁难松鼠。他们老卧室旁边的那棵紫叶山毛榉上的坚果彻夜啪啦啪啦自爆不休,招引来了松鼠,她会说,同时双腿并拢,并把双手搭在两膝上,仿佛上帝炮制出松鼠来对她行害似的。哈利倒是挺喜欢贝茜,尽管她在遗嘱里可亏待了他。从来没有原谅他59年的那次离家出走。死于糖尿病和循环系统并发症,刚好在戴安娜王妃生下小威廉王子的第二天,贝茜生前感兴趣的最后一件事情,会有一位未来的英国国王吗?——除了这,还有欣克利受审案,她认为他们应当把这小子绞死在国会大厦的台阶上,就在那阳光灿烂的地方,以精神失常为由把他从宽发落是个丑闻。临了,老太太可吓坏了。因为她的双腿也要像她妈妈那样截掉。哈利甚至能记得贝茜妈妈的名字。汉娜。汉娜·科纳。很难相信他会像汉娜·科纳那样死掉。
在四月的夜幕降临之前,大大小小的鸟儿被喂食器招引过来,拍拍打打,蹦蹦跳跳,在蓝底水泥池塘里,有的喝水,有的把身上的羽毛溅湿,池塘是这个地方早先的主人修的。这座舒适的石灰石小屋夹在大一些的宾园住宅中间。水泥池塘开裂了,但还能装水。就像他一样,兔子想,一边拐向他那幢窗户亮着灯的房子,这些窗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