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屏门,只见天井中已搭了高与阶齐的“地平”,上铺猩红毡条,一圈一圈的客人,席地而坐,几无隙地。
曹震不慌不忙得抬眼看去,有个三十来岁,脸如银盆,气概轩昂的贵公子,穿一件月白四开契袍,药系黄带,上照一件石青布褂,绣虎的补子,头上是蓝顶子,是宗室而封奉恩将军的服饰,正为主人无疑。
因此,曹震不待通报,便从中间留出来的走道上,急趋而前,蹲身请安,口中说道:“恭喜,恭喜。”
新永不认识曹震,但也不必请教姓氏,只是照样回了礼,答一声,“多谢,多谢,请随便坐。”
等曹震一转身,只听西南角上有人站起来招手;口中喊道:“通声,通声!来这儿坐。”
这是纳亲特意好的,那个人名叫志海,是个蓝领侍卫;认识曹震,而与安泰极熟。这天相约来吃肉,而特为占了较宽的地位,等曹震走上前来,他往一旁挪一挪,腾出来一个座位。
“这位见过吧?”志海指着安泰问。
“不是安三爷吗?”曹震答说:“见过,见过。”
“喔,喔,恕我眼拙。”安泰向志海说道:“志二哥,劳驾,你给引见引见。”
“内务府的曹二爷,平郡王的内亲。”
“啊!”安泰的神气显然不同了,“失敬,失敬。”
这是主人家的听差给曹震送来一个小铜碗,志海从公用的大铜碗中为他舀了一勺肉汤;曹震从容不迫的掏出高丽纸来,撕了半块扔在小铜碗里,白汤马上变黑了。然后,取出解手刀,连肥代精片下一大薄片,在酱汤碗里浸一下,送入口中大嚼。
“喝酒吧!”
就是上好的“烧刀子”,承在白瓷海碗中,递接而饮,犹存传杯的古风。曹震喝了一口,递向下首,顺便请教:“贵姓?”
那人年纪很轻,显得有些腼腆,艰欲作答;志海急忙从旁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