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式一事,可以见其本心。
同时他“不拘一格用人才”,商人进用为官吏的,亦复不少。至于那些歧视商贾的法令,有传统的因素在内,不能怪他。总而言之,商人在此以前,有许多途径及机会,可以免除这一次厄运,而都错过了,终于激出这样劫掠式的税法,这又何尝不是国家与社会的不幸?
因为国库有了这一笔大收入,不但地方的财政情况,大见好转,武帝亦得继续推行他的国策。元鼎五、六年间的定南粤、代东粤、定西南夷、分置张掖、敦煌郡,其来有自。这时候他已下诏“不复告緡”。而与“告緡”同时发动的财经改革,亦已见效,光是山东一地,漕米增加了六百万石,一年之中,太仓和甘泉仓的粮食就都堆不下了。大汉的国力,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。
元狩、元鼎年间的财经改革,首先要从币制谈起。文帝时代的“法币”是四铢钱,景帝一仍其旧。但吴国乱平,又抄了邓通的家,两大“私人造币厂”消灭以后,下令严禁私铸,而私铸之风不灭。武帝即位,废四铣钱,行三铢钱,更助长了私铸之风,因为钱轻了,私铸更方便。
私铸以外,还有郡国所自铸的钱。在文、景时代,以安静为本,郡县政务清闲,预算亦小,大致田赋的少量附加以及杂税收入,便可支应岁出。武帝时征发频繁,大事兴作、兼之水旱灾荒,处处需款,地方预算逐年膨胀,而田赋、丁税为国家正用,不敢截留,于是只好在钱上打主意。哪里有铜山,便在哪里开采,就地鼓铸。
中国的矿产中,铜的资源开发得最彻底。试看晚出的两部地理书,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和《嘉庆重修一统志》,内中“铜山”一词,不计其数,而明清两朝铸钱所用的铜,皆仰给于云南。此外比较有名的铜矿,不过四川彭县、贵州大定等少数地区。凡黄河、长江两流域所经各地,都只有“铜山”之名,而无铜矿之实,就是这个道理。
武帝初年,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