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心炫耀,把箱子里几件珍贵的古玩,也都取了出来,错错落落地陈设在几案书架之间,为那绮丽的温柔乡点染出若干古雅的气氛。
这样忙了一个更次才妥帖,阿娃有些累了,倚坐着一个绣墩休息,但仍不住张目四顾,表现出相当满意的神气。
善解人意的绣春,替他们准备了茶汤果盘,又重新换上一对红烛,才微笑着走了。脚步声渐渐远去,然后听见西堂的门被关上的声音——她回到她的西堂以外侧厢的卧室中去了。
“阿娃!”郑徽微显茫然地说:“我好像在梦里!”
她嫣然一笑,“但愿是个不醒的梦。”
“‘与子同梦’如何?”他指着那对绛蜡说:“这是我们的花烛。”
“花烛?”她眉尖微蹙,作了个苦笑,“我们这种人家,哪有点花烛的福气?”
郑徽半晌不语,然后叹口气:“唉,有时候门第真是害死人!”
阿娃讶异地看了他一眼,感叹地说:“世界上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,像你,生在这样的门第,还觉得不满足,那也太难了。”
他走过去挨着她坐在一起,握着她的手,低低地说:“我的不满足,只是为了你……”
“你不要说下去了!”她打断他的话,“我们且先顾眼前。”
“眼前就是你跟我,你跟我在西堂之中,红烛之下。”
“让我好好看看你!”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凝视着。
他从未让任何人这样捧着脸像赏鉴一件珍玩似地细看,所以相当地窘;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新奇有趣,她那双深情渐露的眼,他相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“一郎,”她忽然抱住他的肩,用她的脸贴着他的脸,微喘着气说,“我们至少有半年的日子。”
“不止!”
“不止?”她放开手,问他:“你好像还有第二步的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