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,樊於期显得神情愉快了些。酒的作用使他兴奋,他谈起他辅助嬴政的弟弟长安君,反抗嬴政的往事,他说嬴政与长安君的性格完全不同,这因为嬴政的父亲——吕不韦是个极工心计的,阴谋家,嬴政没有秦国王家的血统,所以他的禀赋跟长安君没有一点相象。
太子丹听着樊於期诟辱嬴政,显得十分满足的样子,但是荆轲并不感到兴趣,他所感到兴趣的是秦国宫廷中的一切。
因此,找到一个空隙,他问樊於期:“天下之人,莫不欲得嬴政而甘心,他就不怕有人行刺吗?”
这一问,恰也是太子丹所感到关切的,所以也加了一句:“秦宫可曾发现过刺客?”
“秦宫未曾发现过刺客。”樊於期答道:“那里护卫极严,凡进秦宫,必加搜检,凶器带不进去,如何行刺?”
太子丹看了荆轲一眼,荆轲声色不动,又从容问道:“若是一国的使者,难道秦宫护卫也公然搜检么?”
“这自然不致于。不过他国的使者被安置在候馆,其中执役的人,皆为秦宫廷特派,使者的一举一动,皆在严密监察之中。至于行李的被秘密检查,更不消说得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荆轲深深点头,觉得与樊於期谈话,极有用处,但他不愿再多问什么,只表示了极感兴趣的神情,鼓励樊於期再说下去。
“其实,嬴政迟早不得善终,”樊於期又说:“不过,你们看着好了,他不死于外人之手,反会死在他自己的叛臣手里。”
“何以见得呢?”太子丹极注意地问。
“象我就是一个例子。我是为了维护秦王的正统,伸张大义。另外还有些是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打算。”樊於期冷笑道:“嬴政一心想求万年不死之药,殊不知他左右的宠臣,心目中已各有拥立的对象,一旦嬴政遭了天谴,尸骨未寒,阋墙之祸必作。”
“然则嬴政自己一无所觉么?”荆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