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。
“他自己并不知道。不过此人生性多疑,他不相信任何人,连他的宠臣蒙嘉在内,所以秦宫朝会,群臣寸铁不准带上殿去。”
“噢!”荆轲极注意地问:“侍卫呢?”
“执戟的郎中皆在殿下,非奉诏不得上殿。”
荆轲越发注意了,紧接着又问:“万一殿上生变,执戟郎中难道也不上殿去救护吗?”
“是的。”樊於期极肯定地答道:“秦法严峻,无丝毫通融的余地。”
“不错!”太子丹也点点头说:“秦国暴虐不仁,民怨沸腾,就是靠严刑峻法来维持他的统治的。”
“那么,”荆轲又问:“诏令如何传达给执戟郎中呢?”
这一问在樊於期甚难回答,因为他从无此种经验,想了想答道:“那总不外乎告诉近臣由近臣下殿传达。”
“由嬴政自己口传诏令呢?”
“那当然也可以。”樊於期说,“不过殿宇深广,怕要极大的声音,才能让殿前的人听到。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荆轲喃喃地应声,心神飞越,仿佛已到了咸阳宫——他的想象极其尖锐灵敏,设想着未来的情况,觉得这是嬴政作法自毙,只要徐夫人的匕首出手,他是必死无疑的了。
于是,他欣然举爵,怡然入口。樊於期不知他何以高兴,而太子丹是明白的——实际上,他的欣悦,犹过于荆轲。
因此,这一夕宴会,宾主尽欢。酒阑人散,樊於期宿在东宫,荆轲回到章华台,夜深入静,灯下独坐,把入秦的大计,又细细筹划了一遍,想来想去,一切的条件,都合乎理想,唯有对自己的用剑,一点信心都没有。这样想着,他盼望重见盖聂的心,愈益迫切,而要访盖聂的踪迹,又必得依靠宋意,算算日子,宋意应该来了。他预计着宋意在年内赶到,一过了年立即去寻访盖聂,这总得两三个月的功夫,那时徐夫人的匕首也该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