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敢与谋大计。一息尚存,所不能释怀者,只是不知何以报答太子的深恩大义?”
“樊将军,莫如此说!”太子丹赶紧举酒相敬,“举世滔滔,只有你我深知寸心的隐痛,樊将军,我总算比你的境遇好得多——府上一家老小,尽属无辜,而都为嬴政所害。这无情无义、狗彘不食的独夫!”太子丹咬牙切齿地说,“总有一天,我要叫普天下大快人心。你看着——。”他咽一口唾沫,把要说的话,很吃力地忍住了。
荆轲咳嗽一声,略微示意。樊於期抬眼看了看,离席而起,伛偻着笨重的身躯,直趋荆轲席前,替他斟满了酒,俯身说道:“荆卿,请尽此爵,樊某有微衷奉陈。”
荆轲并不推辞,道声“不敢”,举爵一饮而尽。
樊於期陪饮了一爵,将双手平放在膝头,徐徐说道:“樊某托庇于太子之下,与燕国共存亡,同休戚。现在燕国喜得大贤,拜足下为上卿,必有嘉猷良谟,措燕国于盘石之安,该当一贺。”
“荆轲亦如樊将军一样,只有一片血诚,上报太子。实在不敢当樊将军的过奖,只是既有同仇敌忾之心,一切的一切,还请支持。”
“那何消说得?”樊於期又满引一爵,“请再尽此。樊某有一句肺腑之言,奉陈左右。”
“请指教。”
“樊某日夜所思者,只是如何图报太子?只恨身如废物,一筹莫展。因此,任何人凡能有助于燕,有助于太子的,等于为樊某代尽报答之义,即是我的恩人。荆卿,我对足下感谢不尽,欣喜不尽,凡有为燕而可供驱策之处,粉身碎骨,在所不辞。请足下记取此言。”
“是!”荆轲倏然动容,替樊於期斟满了酒,以极低沉的声音说:“我为燕国向将军敬致谢意。”
这句话自是涵着深意,但谁也不知道樊於期曾否加以体味?只看他毫不迟疑地干了荆轲所敬他的酒。
退回原来的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