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见太子。因此,他的态度是从容的,见了面,先不道破来意,尽自谈着闲话。
反倒是田光有些困惑了,赵国新灭,王翦大军进屯中山,大有窥燕之意,以致举国人心惶惶;而身为太傅的国家重臣,何以有此闲逸的兴致,来访草野故人作款款的清谈?
“太傅!”他忍不住要问了,“近日可有来自南面的消息?”
“只有来自北面的消息。”鞠武答道:”赵国公子嘉,已自立为代王;派遣使者来见太子,约燕合兵驻上谷,以阻秦军。”
“太子可曾见许?”
“自然。”鞠武徐徐引入正题:“然而这是权宜的处置。欲求自保;当别谋一劳永逸之计。”
“正该如此。”田光问道i“太傅可有良猷?”
“田兄!”鞠武笑道。“这话,该我请教你才是。”
田光沉默着。浓重的两道白眉,几乎联结在一起;眉宇间,无情岁月所刻下的纵横皱纹,越显得深刻了。看他那攒眉苦思的神情,鞠武充分体会到老友热爱国家的忠荩;把握住这进言的机会,他换了副肃穆的神色,以低沉而激动的声音说:“田兄!国事如此,你再不该崖岸自高了!”
“何出此言?”田光倏然动容:“太傅,你不是不知道,我身在草野,心在庙堂;苟利于国,生死以之;决不逃避责任的。”
“是。”鞠武顿首相谢,“我说得太偏激了。不过,你何以始终不愿见太子?甚至上一次有人带来徐夫人那方竹简,你托我转呈大子,都一再嘱咐,不必说破来历。这也未免太清高了。诚然,你有见解,何不由我转达庙堂;但总不如当面倾谈,来得深切。恕我再质问一句;你何以不愿见一见太子?”
“责备得是。”田光转为平静了,“不过,太傅,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我之耻于自荐,並非自鸣清高,须知草茅下士,求谒贵人,则不免为人所轻,为人所轻则其言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