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马永成展开部署。
三天之后就是南郊大典——南郊祭天,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祭扫。事先非要斋戒,皇帝移居斋宫,除了有关国计民生的大政以外,其他政事,一概停奏;宫禁之内的琐务,自然更不可干渎。
这一点对皇帝来说,倒不大在乎;本来就不大过问政务。使他最不能忍受的是,不但摒绝声色,而且不能饮酒,也不能吃肉。因此,每逢斋戒,皇帝都虚应故事;大祀的斋戒,规定五天,他连一整天都住不到,傍晚到斋宫,半夜致祭,祭毕回斋宫打个盹,随即悄然溜走,自去行乐。所以,马大隆如果是想趁皇帝宿在南郊斋宫,不问禁中之事的机会,打算有所动作,自是不切实际的想法;而所以仍旧定在此时行事,是因为大典,另有“典礼”。
这个“典礼”是皇帝自己假借史实想出来的花样,名为“观猎”,地点是在京城南面的“南海子”。
所谓“观猎”就是带着鹰犬去行猎,纯然是一种玩乐。所以当皇帝事先在左顺门召集百官宣布此事时,立即便有人出班谏阻。但皇帝说什么也不听,要怎么便怎么,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。
事先的一切安排,都是有利于马大隆的计划的。皇帝“观猎”是出于江彬的献议,当然扈从大驾,这就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人;朱宁奉命照料豹房,不必随扈,使得计划的实现,更来得方便而确实。因此,在行动上非常从容,直到皇帝“观猎”的第三天,方始动手。
第一步是在暗处设下陷阱,将一盏香油,倒在必经之路的砖地上;托故让含芳经过那里,一滑倒,摔得不轻,七个月的胎气被震动了。
于是召医诊治,下一剂狼虎药,不但不能安胎,而且流血不止,搞成一个小产血崩的险症;不过半夜工夫,便即香消玉殒。那个不足月的胎儿,已然成形,是个男孩,当然也跟着他母亲下地就死于非命了!
从起祸到送命,看起来纯粹是一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