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你在事业上合作的人,顾虑必多,踌躇不前;最后是望望然而去之。我们自己弟兄,说话没有保留;你不要动气。”
“哪里,哪里!莫非我连好话都不懂?”耿绩之答说:“代赌客结帐这个办法,我决计取消。”
这一次,他倒是说到做到。但在有些人看来,这不是他学得比较精明了,只当作他力有未逮,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豪阔,在本质上,仍旧是个”瘟生”——他的派到青浦、太仓各地去采购食米的人,就是这样看法,采购价格以少报多;入仓米谷以多报少,耿绩之懵然不觉,甚至连帐簿都懒得看。
“你要多留意!”有人向他提出警告,”民以食为天,你手下的人,万一有什么妨碍粮食政策的行为,你会脱不了关系。后大椿、胡政的前车可鉴。”
后大椿与胡政是汪政府派在松江与南京的粮食管理局长;由于贪污舞弊,为汪精卫的”法院”判处死刑而枪决。汪政府成立以来,贪官不知几许;但处死的只有这两个,可知破坏”粮食政策”的后果之严重。
但耿绩之表面接受,谢谢人家好意忠告;心里却不以为然,”浙江粮食管理局”中,莫非就没有人贪污舞弊?只以浙江的”局长”汪希文是汪精卫的胞侄,所以安然无事。总而言之,”朝里无人莫做官”。有关系就不要紧。
因此,耿绩之仍是我行我素,只想把在近处的周佛海,在远处的吴铁城、俞鸿钧的关系搞好。其余的事都不必太关心。
就在这时候,缪斌将有日本之行,耿绩之为他设宴饯行。事先打电话问他:“我想邀一位陪客;不过,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,是不是相见见她?”
“谁?”
“新老板。”
缪斌当是”辛老板”;想了半天说:“我没有一个姓辛,做生意的朋友啊!”
“不是男的,是女的。”
缪斌恍然大悟,梨园行称伶人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