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东一块条石,西一堆碎石子,暗沉沉的海面上隐约浮着一层泥浆。林逋跌坐在地,空洞的目光望着大海;朱宏儒蹲在旁边,一个劲自责道:“怪我,怪我,位置定得太近了。”这时已陆续有民工来上工,个个目瞪口呆。吕小淘赶过来问:“大人,这怎么办?”范仲淹咬咬牙,说:“重修!今天重新开始。”转身向两位老人道:“烦请二位再核准位置。”
朱宏儒拉起林逋,两人在海滩上仔细斟酌,往后退了又退,商量了一会儿,又退了几步,下决心道:“就这里吧!”范仲淹看出两人的犹豫,追问道:“确定吗?”
林逋摊开双手,无奈地说:“不确定。每天的涨落潮本来就不一样,这个位置比昨天的再往后两丈三,应该是足够了。若是再往里就太靠西了,起不到抗潮的作用。”
然而并不是“足够”,海堤修了两天平安无事,第三天早上马蹄声再次急促响起,伴着晏洛望的叫声:“范大人,不好了!不好了!”范仲淹赶到现场,海堤这次不是全部冲没,而是像巨兽啃过一样被冲得零零落落,残留的堤坝长短不一,像一座座土墩散布在海滩上。海水波浪起伏,轻轻拍打着海岸,若无其事。
朱宏儒哭丧着脸说:“大人,这可真真坑煞了!恕老夫没用,想不出办法。”林逋满是皱纹的脸上泪痕犹在,鞋子少了一只,衣服湿淋淋的,估计半夜就来了,却无法挡住海水涨潮,眼睁睁望着又被冲垮。两位老人家勾画的海堤位置是按本来海湾形势的曲线,可是海水却没按地形涨潮,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,高的冲垮海堤,低的留下土墩,大自然之神秘莫测,实在非人力所能预料。
“先都歇息吧。”范仲淹无奈吩咐。晏洛望和吕小淘好言劝退民工,让他们随时待命,成温向民工们保证等待期间工钱照发。不少人不肯走,在原地观望,董二、许二百九尝试在坍塌之处再筑堤补上,林逋带着哭音直说:“没用!没用!昨晚能冲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