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挖耳朵,他头顶是温暖的阳光 , 是洁白的云朵,是微风不燥的午后 , 和她半张胆颤心惊的脸 , 生怕弄痛他,变成聋子,她哭与笑 , 吵与叫,都再也听不清。
他倘若寿命不长 , 也甘愿再减五年 , 就算抱着她清晨醒来,黄昏睡去的时间只剩下一年 , 半年。也胜过他这样独自存活 , 百年孤寂。
他此时不知多感激何笙,他好歹有了一个盼头,他能隔一两月见她一面,哪怕不可亲近 , 她说着笑着闹着,他也愿意时间永久定格在这一秒。
何笙僵直身子 , 等他擦干净脸庞,撩起她长发,别到耳后 , 指腹似有若无掠过她眉尾,“刚才像极了小黑猫。”
她问现在呢。
他打量说像小白狐了。
“怎么都是动物啊,就不像人吗?”
他含笑不语。
她将他按在椅子上 , 拿起笔开始画,她念叨着你要裱起来,挂在最醒目的地方。隔一会儿又改口还是埋在地窖里 , 等一百年后算古董了 , 出土还能卖个好价钱。
他被她逗笑,笑了好一阵,笑得眼睛里溢满光彩,他都不知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,这样快乐过,他手握拳抵住额头,懒洋洋问,“画了多少。”
她说画额头呢。
姓乔的大醋坛子风风火火往这边赶时,何笙正叮嘱周容深不要动 , 画得万一丑了,她可不负责。他问还能丑到哪里去。她咯咯笑着,“丑到不忍直视。”
他果然不再动,声音里的笑意更浓,“你就是画好了,能看吗。”
何笙没好气蘸了一点墨汁,朝他甩出去,“你长什么样,我就画什么样,嫌我画工烂,那你别让我画。”
她这脾气 , 还真是越来越大,都容不得别人说一句 , 周容深眼睁睁看她在纸上龙飞凤舞,潇洒勾勒 , 宣纸沙沙作响 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