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天密谋在等待他部署 , 他没有放任自己脆弱的资格。
他原本想静候时机成熟、拥有最大把握再出手,然而常秉尧对他的侮辱,对他的残暴,令他最后一丝恩情与犹豫荡然无存,他发了疯要爬到所有人头上,掌控,凌驾,镇压,他不愿做被赶尽杀绝 , 被扼住咽喉的奴隶。他人前的风光,人后不过是常秉尧豢养的一条狗,性命与满腔壮志早晚会因不被他容纳的狼子野心而付诸东流,毁灭于世。
失败与等待都是一死,不如赌一局他会赢。
入夜的南码头,寂静无声。
月亮仿佛银盘,从天际垂下,倒映在海面,漩涡与细浪拍打着礁石,灯塔与月色缠绵,有些腥咸的贝壳鱼虾的味道从海底泛起 , 咕哝着气泡,蔓延至沙滩 , 漳州港的每一年夏季,都是如此燥热闷沉。
偶尔听到海岸的树上有蝉鸣 , 偶尔看到西北角的星辰会连成六七颗 , 偶尔打更的马仔打哈欠,踢倒一只酒瓶,码头值守的人听到碎裂响匆忙提上裤子跑出打探 , 以为遭了偷袭埋伏,而今晚不知怎么了 , 一切都那么静 , 静得诡异,静得恐怖。
在后山坡的林间 , 正飞快移动着三抹人影 , 从山顶俯冲,眨眼跳到了山脚下。
他们腰上系着绳索,趁着万籁俱寂的黑夜攀爬,翻越那座山 , 直奔港口而来,对这边地势了如执掌 , 完美而麻利避开了四处摄像头,仿佛暗夜的雄鹰,仿佛苍穹的闪电 , 快准狠,降落在沙滩上。
南码头打更的马仔前脚才走出帐篷 , 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,后脖颈猛然遭受一下重击,痛得眼前一黑 , 整个人直挺挺栽倒 , 昏死过去。
三道人影敏捷飞奔,被翻滚奔涌的浪头隐没藏匿在甲板深处,片刻后,一丝浅橘色的红光从舱底冒出,持续了几秒钟,将要熄灭时,一阵狂风席卷,死灰复燃,旺盛腾空 , 很快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