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上衣服,没有马上出门。
我大叫:‘磨蹭什么?赶紧去!你想让我的灵感消失吗?”
她开口了:“我这就去,趁这点时间你吃饭吧,我做了三明治。求你了。”
“三明治?”我皱起眉头。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。没办法,我点点头:“知道了,我吃。这幅画完成之前我不能饿死。”
“我走了。”她像是放心了,走出门去。
这一天,我倾注了全部精力去画她的裸体。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体体会到创作故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,很明显,这和强烈的头痛不无关系。也许是残存在我体内的成濑纯一的部分在发出消失之前的最后闪光——如果是这样,画这幅画就成了成濑纯一活着的证明。
留给我的时间还有多少?
40
画笔无法继续。
不管我怎么想画,拿笔的手都动不了。裸体面还没完成,对它的执著却正慢慢消失。
回过神来,我发现自己坐在玩具钢琴前,用一根食指弹着,一弹就是几个钟头。
不画了吗?——模特儿问道。我没回答。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问:为什么不画了?怎么不画了?我叫道:好了,别管我!
她哭了。我看着厌烦,问她为什么哭,要是不情愿到想哭的话,出去好了。
因为爱你才这儿的,她说。
爱?究竟什么是爱?
我记得自己曾爱过她,那是遥远的过去了。所谓爱着谁,只不过是比对别人少了一点戒心。
我爱你,她重复着。不能相信这种虚无的台词,假面之下不知道会汹涌着怎样的欲望。
【叶村惠日记7】
九月四日,星期一(雨)
今天吓了一跳。正在画具店找颜料,突然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叫我。开始我以为是警察,想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