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地归顺本朝,面子上实在下不来。譬如二人相斗,胜者要和好,请败者吃酒,败者一方总要拿一拿架子。依老臣看硬拉他来席上坐下,以礼待之也就好了。”
怎么个拉法呢?”康熙沉思着,却听鳌拜继续说道:“让他们与顺民童子一起应试,断然不可。因他们在前明已是名土,或中过举人、进土,现在岂肯屈尊降贵从秀才重新考起?若留在山野伴风弄月,又难免会讥讽朝政。”
康熙听至此,将身子向前一倾说道:“朕之所虑正在于此——来的都是没骨气、不值钱的,有骨气、份量重的又不肯来,如之奈何?”
那我们不会给他们来个霸王请客!开特恩科,专取前明遗老名士,把他们恭迎进京,皇帝亲自测试,赏他们一个大大的面子。”
康熙听到这里,已完全忘掉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宿敌,凝视着乾清门北的甬道沉思着说:“只怕难以征齐。”
“权柄今日操在我手,来也要来,不来也要来!”鳌拜慨然说道,“若考取了,便是国家栋梁;若名落孙山,那就扫地出京,背后骂人的资格也就自行取消了!”
“好!”康熙兴奋得将龙案重重一击,突然脸上光彩又失了——“唉,你说的办法固然好,只是现在还不能办。台湾未靖,藩国不臣,外患未除,内忧俱在。这些人治世可以皈依,乱世可也就难说了。”
从理想回到现实,两个人都沉默了。半响,康熙才道:“你也乏了,且身子不适,改日从容再议吧!”
鳌拜心里冷笑一声,就在坐椅中一揖道:“如此,老臣告退了!”便自起身辞去。
“张万强,退朝!”康熙扶着椅背站起来,望着鳌拜的背影,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怅惘:“这也是个人才哩!可惜……”
这时候,小毛子捧着茶盘进来。康熙端起来呷了一口,忽然想起苏麻喇姑曾说到过这人在茶库里斗讷谟的故事儿,便问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