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掉头就跑,弄了些粮食就跑回城里了!爷亲自写信,姓柴的就是不出战,好歹在城楼子上头见见面,呐喊助威一下也是个人!连他鬼影子也他妈没见。真不是个玩艺儿!”说完又补了一句,“要是我的兵这么不中用,我他妈就地就正法了他!”
福康安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诸罗城南门,因天色渐已向晚,天上又压着云,城墙雉堞己变成灰褐色,冷清清死沉沉地矗着,仍不见一个人影儿,只是城门已经打开,门洞里似乎有人,影影绰绰不知在做什么。转眼见自己的军士们都还打着赤膊,福康安命道:“都给我把衣服穿好!看感冒了!”说着便见海兰察和贺老六带着一群军校过来。海兰察倒没留心福康安脸色阴着,笑嘻嘻地禀道:“大帅,我军死了三十三名,伤了四百三十一名,都安置好了,抓了四百二十七名俘虏,都带着伤,没囫囵人。检点尸体是三千四百多名,零星散着的没有细查。老海打了一辈子仗,像这么合算的买卖还是头一回!”他这才看见,问道:“大帅,怎么不高兴?”
“没什么。”福康安无意识地一笑,说道,“打了胜仗,我和你一样高兴。还要辛苦老六叔,今晚部队不进城,要露宿城外,六叔要查看警戍关防,看鹿耳门有人来送粮没有,最好在城里弄点肉,但要严禁喝酒。有私自进城抢夺民物或滋扰百姓者,一律就地正法!”
“是!贺老六听令!”
“老海、吉保,我们走,进城!”福康安道,“叫人先期进城通知柴大纪,我们进县衙。”说罢一摆手,五六十名亲兵戈什哈一齐上骑,尾随福康安向诸罗城行进。
福康安盘算着还要弄肉,还要戒酒,但一进城他就知道这个想头多余。诸罗被围已近一年,除了去年过年送进去几车粮食,已是与世隔绝的局面。地瓜、地瓜干、红苕藤、花生早就吃得罄尽,并所有能填糊人口的树皮草根甚至棉籽棉絮也都吃得精光。孤城久困乍释围,他原想欢迎场面也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