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借这则寓言,表达了「自从惠子离开了人世,我便没有可以匹敌的对手!也没有可以与之论辩的人了!」的感慨,并且在惠子过世至今的二十年内,闭门谢客,从此再不开口说话。
长达近二十年的闭口不语,今日会因为蒙仲的一句话而破戒么?
想到这里,在院内角落偷偷旁观的众人,一时竟也忘了蒙仲方才的惊世之言,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子,想看看庄子是否会因为蒙仲一句话而‘破功’——倘若庄子当真被蒙仲激得开了口,那蒙仲说不定会立刻名扬天下。
但遗憾的是,庄子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,他只是拄着拐杖直视着蒙仲,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。
而蒙仲,则毫不畏惧地回视庄子,丝毫没有退缩。
“眼下……该怎么办?”
在一旁的角落,向缭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脑门的冷汗,语气哆嗦地询问在旁的同伴。
不得不说,他亦对自己的‘胆怯’而感到羞耻——明明是那个蒙仲胆大包天羞辱了庄子,何以对方面不改色,反而他这个在旁围观的不相干者,却是吓得汗如浆涌呢?
直到他瞧见华虎、穆武、乐进、乐续几人尽皆面色发白后,他这才稍稍放宽心:被吓到的,远不止他一个。
“我……不知。”
乐进咽了咽唾沫,摇摇头小声回答了向缭,旋即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蒙遂。
此时尚能做到冷静的,除了在屋内睡大觉的武婴外,就只有蒙遂了——虽然蒙遂脸上亦有诸般担忧,但比起向缭等人来,他的面色显然要好看许多。
因此向缭与乐进怀疑,今日之事,可能是那蒙仲‘蓄谋已久’的。
在旁围观的主人犹如此紧张,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蒙仲呢?
别看蒙仲此刻竭尽全力试图摆出风轻云淡的表情,甚至还竭力想要那一丝淡淡笑容中加上几丝讥讽的意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