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举杯一碰,干了。朱怀镜建议喝酒的节奏放慢些,不然三两杯就醉了。他掏出烟来,递给邓才刚一支,先给他点了。“才刚,你去那边上班了吗?”朱怀镜尽量问得平静些,想让邓才刚体会出这是一种真正的关心。
邓才刚先不说话,却是举了酒杯,“我正要敬你第三杯酒。这杯酒算是别离酒吧。怀镜,我受够了。保卫处我不想去了,政府这地方我也不想呆了。先别说多话,干了这一杯吧。”两人便一齐干了杯。
朱怀镜吃惊不小,不知邓才刚会有什么打算。邓才刚回头交代身后的侍应小姐:“你请自便吧。我们自己斟酒。”小姐走了,邓才刚长叹一声,“怀镜,说句实在话,我今天请你出来坐坐,一来是我俩共事这么久,很愉快。这是缘分吧。二来是我心里有些话想找人说说,闷在心里憋得慌。共事这么久,你的为人,我也看出几层了,敬佩你。我想我有些话也只有同你说说了。我是不想再在政府里呆的人了,其实同谁说,或是说与不说,都没有意义了。但我这几天闷得难受,要找人说说,才舒服些。”
朱怀镜安慰道:“才刚,我说,你还是冷静些好。”
邓才刚笑道:“这几年,我够冷静的了。你才四十出头,我是快五十岁的人了。常言道,管到初级止,人到五十休。对于官场,我早已厌倦。说来可悲,在官场干了大半辈子,才终于知道这不是我呆的地方。这二十多年,完全是个错误。”
知道邓才刚无非是想说说心里话,朱怀镜也就没什么顾忌了,说:“我是后来才进市政府的,有些情况我不清楚。我只是感觉到你在这里很受委屈。怎么回事呢?我一直不明白。”
邓才刚举起酒杯亮了一下,自己干了,让朱怀镜随意。半天才说:“拿领导们的话说,就是我这人不成熟吧。有两桩事,让我在政府再也翻不了身。第一桩,是好几年前了,我说了句奇谈怪论:领导干小事,秘书想大事。我说市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