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就用不着考虑政治策略。我只知道依据事实,对这事件作真实报道。如果我报道失实,我愿吃官司。”
这道理是讲不通,朱怀镜心里火烧火燎。他慢慢舔着杯中的酒,越来越感觉出其中的苦涩来。他早没了喝酒的兴致。突然感觉到很冷,背膛上阵阵发寒。这里空调效果不行,刚进来时尚有暖意,坐久了就冷起来了。朱怀镜叹了一声,只得生出一计,谎称这案子同自己有关。他说:“曾俚,你就当时帮我的忙吧。当时正是我抓皇桃工程。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是干净的。如果别的人在中间得了好处,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。只是请你暂时不要管这事,免得在事情澄清之前,把我弄得不是人。”
朱怀镜说罢,就逼视曾俚。曾俚眼睛早红了,不知在这双醉眼里朱怀镜是个什么形象。他只是红着眼睛,似笑非笑。两人对视良久,还是曾俚拗不过,收起了目光,长叹着低下了头。他埋着头默不吱声,过了好久才端起酒杯,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,无可奈何的样子,说:“好吧,真没办法。”
朱怀镜隐隐懂得他的意思了,就拿过酒杯,说再干一杯,表示感谢。曾俚酒量不行了,却也端起酒杯,同朱怀镜一碰,仰首干了。他头耸拉着,报了一个电话号码,让朱怀镜拨了手机。朱怀镜就拨了。电话一通,朱怀镜忙把手机交给曾俚。朱怀镜听他说了几句,就知这是打给《中国法制报》一位编辑的电话,曾俚请他撤了那篇文章,并道了歉。听得出曾俚同这编辑交情不一般。接着曾俚又打了三个长途电话,都是全国性报刊。
勉强支撑着打完电话,曾俚就完全醉了。朱怀镜便叫小姐结账。曾俚胡乱地将手一挥,从口袋里掏出钱来,交给小姐。朱怀镜便只好让曾俚付了帐,再扶着他回去睡下。朱怀镜叫了几声曾俚,不见答应。
朱怀镜出了政协大院,见又下起了大雪。街中央汽车道上的雪花刚一落地,就被乌黑的雪水玷污了。人行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