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两个杀人犯聊过天,我睡意全无,躺在铺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刘琳和儿子的照片。
我太想她们了。现在的身边,除了死刑犯就是一帮凶神恶煞,听他们说梦话都恐怖。最为难熬的是,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。
我和安兴军是新收,后半宿值夜,苦差事。
当一个人四肢健全、可以随意奔跑的时候,常抱怨周围的环境如何糟糕,有一天,这个人突然瘫痪了,坐在轮椅上,于是开始怀念当初可以行走、可以奔跑的日子,这才知道那时的阳光是多么的灿烂。
又过了几年,坐不踏实了,长褥疮,各种各样的问题开始出现,突然开始怀念前几年可以安稳地坐在轮椅上的时光,那么的不痛苦,那么的风清月朗。
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。我心如死水,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:比起那几个死刑犯,邱明你还算是幸运的。
珍惜你现在的时光,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较什么劲呢!未来的还没有来,你焦虑什么。
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惧吗?真正的恐惧不是血肉横飞的画面,真正的恐惧是你自己的想象力全部用来吓自己。
正胡思乱想着,身旁的王斌捅了一下我。我坐起身,用目光去询问他有啥事儿。
王斌低声说:“邱刚找你有事。”
我透过王斌的肩膀望过去,就见那个倒卖毒-品的邱刚正热切地看着我。
来到邱刚跟前,掏出烟递过去,但是他没有用嘴接。看来是有别的事儿了。
他示意我靠近些,我把脑袋伸过去,他近乎于耳语一般跟我说:“你说,我要是有立功表现,能不能不死?”
“啊,那……或许能行吧,我也说不准。”我说。
“你就告诉我,倒腾那么多白粉,我是不是属于罪大恶极了?”
“估计是,五十克都够死刑的了,你这都多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