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是太子吹出的!
我大吃一惊。太子吹的向来只是些柔靡的曲调,竟然也能吹这支《葬歌》。他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在最后关头吧,我想在他身边找到她,可是看不到。二十来丈的城头,如在云霄之上,我看不清有谁。
这时陈忠突然大叫一声,骂道:“楚休红,你在看什么!”我心头一凛,扭过头去,却见陈忠的长柄斧帮我架住了与我对敌的蛇人的一刀,而他肩头却被另一个蛇人刺了一枪。这一枪极是厉害,从他肩胛下刺入,枪尖从身后透出来。陈忠只怕也只有这一架之力,受了这么重的伤,长柄斧一定再抓不住。
我又惊又愧,长枪猛地向刺中陈忠的那蛇人掷去,再顾不得一切,一把拔出腰间的百辟刀,双脚一松,已脱出了马蹬,左手一按马鞍,人一跃而起,向那使刀的蛇人扑去。
如果陈忠战死,我要惭愧一生的!
曲调高亢入云,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:
身既死矣,归葬山阳。
山何巍巍,天何苍苍。
山有木兮国有殇。
魂兮归来,以瞻家邦。
那不是士兵所唱,声音清脆悦耳,想必是太子组建的歌队。歌声穿破了战场上的厮杀声,我只觉身上开始发热,已忘了一切,人跳到了那蛇人头顶。
城头的士兵也开始应和起歌声来。那一万多人的嗓音响起,慷慨悲壮。的确,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躲在后面的,我们战死,在城中的所有人也马上会被斩尽杀绝,无非多活个半天而已。现在我们是在为自己的生死而战,已再没有退路了。
我已跳到那蛇人头顶,那蛇人举起刀来要砍,但它的刀被陈忠的巨斧压住了抬不起来,百辟刀吹毛可断,一刀将它的顶心骨削去,露出灰白的脑子。这蛇人惨叫一声,我哪里还由得它动手,一脚向它的头顶踩去。蛇人身上坚硬如甲胄,脑子却依然一样,我这脚尖插进了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