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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米饭配咸菜?他一个正二品大员,就算不贪,不腐,每年的俸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。如此对待自己,会不会是沽名钓誉?”嘉靖帝问。
贺六答道:“不是沽名钓誉。而是真没钱买什么鱼肉佐食!他的所有俸禄,都捐给了戚家军、俞家军做军饷!堂堂的二品大员,竟然身无长物!胡部堂为了浙、直两省的百姓,日日宵衣旰食,一餐三吐哺。臣听闻胡部堂也是锦衣卫子弟,自小习武,年轻时体格健壮的很。可现在,他却累的瘦骨嶙峋,五十多岁的人,看着倒像七十多!”
嘉靖帝笑了笑:“胡宗宪是严嵩的学生。你这么说,有取悦首辅严嵩的嫌疑。”
贺六道:“臣不知道谁是严阁老的学生。臣只知道,皇上的浙直总督忠于职守,清廉自守,且老成谋国!东南抗倭的军国大事,一多半儿要靠皇上的英明决策,另一小半儿,则要担在胡宗宪这样的国之柱石肩上!”
嘉靖帝思索良久,叹了一声:“无论是吕芳还是严嵩、裕王,还有你这个锦衣卫,提起胡宗宪都是赞不绝口。胡宗宪为人、为官,看来的确是无可挑剔的。好了,先不说胡宗宪,说私盐案。贺六,朕问你,你确实不知捐出脏银的是哪些人?”
贺六叩首道:“臣确实不知。”
嘉靖帝走下青纱帷帐,走到贺六的面前,俯下身子。几乎脸对脸的对贺六说:“确实不知?”
嘉靖帝是一国之君,九五之尊。他的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。贺六一时竟被这种威严镇住了。他想:总说天威浩荡,今天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,什么是天威!
“臣。。。确。。。。实不知。”贺六竟情不自禁的变得吞吞吐吐。
嘉靖帝抬起头,望了永寿宫外飘过的几片白云,道: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贺六,这大殿之中,只有朕和你、天和地。朕知道,你不惩处那几个罪魁,是为了朕的江山社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