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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的父亲、母亲(7 / 9)

意我们党不虐待俘虏的一贯政策。警卫排在这里警戒,陈部长先到会场布置。犯人先关到武装部拘留室去!”

母亲感到胸口堵得慌,气都喘不过来。她回到房间里,倒了一杯水,喝了一大口,但又马上吐出来,口腔又苦又涩,大概是睡得不好的缘故。外面喧腾的呼声不断地传来。她想让警卫员叫陈姐来陪她一会儿,可是警卫员一个都不在。她想陈姐这会儿一定忙得不可开交,发动群众,布置会场。她一个人坐在桌子边,肚子饿得厉害,试着吃点稀饭,可是仍难以下咽。她去食堂,本想找点菜汤喝,那儿一个人也没有,可能都去看热闹了。她挪着步子,回到屋子里,靠着床头斜躺,深深地呼一口气,感觉好受一些。

这期间柳专员回来了几分钟,只跟她说了几句心不在焉的话。他来拿他的手枪,说是要去公审大会场地检查一下,他不愿意看到这关键性的一着有什么闪失。刚跟省委通了电话,已经同意了他的处置,他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处置。母亲刚准备问他时,他就匆匆走了,连门都没有关。

母亲叫住他,说她今天很不舒服,请他早点回来。

他有点生气地回过头来,但只是说,正是革命关键时刻,你也应当配合一下么,别拖后腿!然后一甩手就走了。

母亲望着他的背影,觉得今天肯定要出事,她有预感,今天不对头。

公审大会在街市中心,离公署有相当长一段距离。母亲能听见一些远远的闷雷般的呼喊,没有人来告诉她情况,她没有参加过公审,只能想象。但是她连这一点都无法细想下去,腹中开始尖锐地刺痛起来,肚里的婴儿以前一直有点动作,但从来没有这样伸臂撸腿,似乎怒气冲天要从水牢里打出来。她感到这孩子的四肢和头部在猛烈地捶击她,她的呻吟不时变成惨叫,但是这孩子似乎更加痛苦。她全身都是汗。这时警卫员经过房门,母亲赶快侧过身子,叫住他,哀求地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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