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一个!被国王牵着走,哪能由他作主?”
“再心疼也轮不上你操八辈子心。”
“我操心只为自家妹子。你明事,就该对他过得去。听大人的,没错。”
兰胡儿生气了:“大人?骂我时我是三岁小孩吗?”
燕飞飞摇摇头。
“大人?打我时我是五岁小孩吗?”
燕飞飞想想,摇摇头。
“那么好,他也别想充小赖账!”兰胡儿说,她从裤袋里摸出本子和铅笔,记下几个字。在床上写字很吃力,一笔一划得很重。“不说清楚哪通得了这密斯地面儿,哪怕洋老头的事,也得一笔笔说清。”说完,她长叹一口气,随手把本子和笔扔在桌上,呆呆地看着燕飞飞。
燕飞飞看了看她,就上楼去了,听得见燕飞飞在和小山在楼上过道上轻声说话。兰胡儿朝门外看,光线太强,她受不了。她干脆闭上眼睛,顺势一跳,坐上桌子,双手合十大声说:
“横竖不能做瞎子了,好歹要对得起自己。上界大佛啊上界大佛爷,我兰胡儿别无所求,只想能看见欠骂欠揍的加里,拜托了!”
他们在城隍庙摊头表演,摸黑才回来,吃晚饭时,从窄窄的弄堂里走进,老远就闻到肉香。兰胡儿进门惊奇地看见桌上热腾腾一锅洋芋炖猪蹄,好久没有尝到荤腥,闻着这浓烈香味,几乎有点晕眩。
一盏昏暗的白炽光灯泡下,张天师坐在破藤椅上说:“你们给我坐好,先不要动筷,我说一个事。”
师父卖关子端架子,兰胡儿肚子已饿得咕咕叫,但是张天师目光亮火火,她不敢造次。
“新老板唐经理给我一个老面子。我们天师班苦挨了好些日子,又要进大世界了。”他眼睛盯着兰胡儿,“这二进大世界可不容易,大家知道摆街的苦,眼睛要盯事,耳朵要长心思,别像上次那样砸了台!到时别怪师父我缺心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