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。
等她走到楼下,头上那团乌云已经移开,月亮如弯刀斜挂在天空,墙内墙外几棵桃树李树都挂着沉甸甸的果实,沐浴在夜色之中。远近一片静寂,偶有马车达达的蹄声,似乎从另一条街上传来。
想到常爷可能也会半夜口渴,就干脆取了茶壶茶杯,小心地搁在托盘上。她端着茶具顺楼梯而上,脚朝上迈一步,自己的身影就高一步。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后。大概凌晨四更天了,这院子里好多窗都还亮着灯光,但是大多门窗紧掩。即使酒兴阑珊,归者自归,留者自留,夜还远远没有打算结束。
她轻脚轻手地进房,先搁好茶具,才去掩门,那吱嘎一声,还是吓了她一跳。
垂下帐纱的架子床上,小月桂的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。柔和的灯光透过帐纱来,常力雄睡着了,平静地打着鼾。她从来不曾这么靠近一个睡着了的男人,觉得特别有趣。
她抬起身,仔细看常力雄裸着的胸,以前她当然注意到他一身锦缎一样的好花绣,现在才看个仔细:左凤右龙,绿蓝相间,殷红处衬出凤羽龙鳞,色彩鲜亮,图案做得真细致。常爷脱下衣服来时,告诉好奇的小月桂,这是熬了好几个月的刺痛流血才绣成的。
她先是瞧着有趣,瞧仔细了,尤其是看到他呼吸起伏时,左凤右龙,好像在他胸前袅袅对舞,不禁笑起来,喜欢得不行。她想伸手摸摸,看看刺得有多深,有没有伤疤。只是怕弄醒他,才止住这念头。
常力雄翻了一个身,盘在头顶的长发落下来,遮住了左脸颊,小月桂伸手想给他轻轻撩开。
她正伸出手去的那一刹那,常力雄突然张开眼,一把抓住她的手臂。醒神看了一下,又倒在枕头上,自个笑了起来。
她揉着被捏痛的手腕,埋怨地说:“不识好人心!”
常力雄拿过她的手腕,揉了揉,“不要恼,我吃江湖这碗饭的,睡觉也有讲究。”他接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