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讥讽新黛玉一句。
新黛玉没听出常力雄的语气,照旧倾诉她的苦恼:“这孩子还死活不干,闹得客人也没了兴致,还得我出来赔罪。被管家用家法治了,挨打罚跪,还是不服,最后关了两天,打死都不服。闹得整个一品楼上下不安,为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丫头,你看抽哪股筋来着?”
这番话倒让常力雄来了点兴趣,他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端详这个川沙乡下来的丫头,但是他没有答话,似乎新黛玉不是对他诉苦。
“最后我说了一句话,”新黛玉开始得意起来,“一句话就把这犟骡子给治服了。我说,‘明早就送你回乡下去!’她马上朝我跪下求饶。”
小月桂还是静静地站立在一侧,好像他们俩说的不是她。她的漠然把新黛玉又点起火来,抬手要打小月桂。想想,又缩回了手。
看来常力雄是她可以无话不谈的人,发点牢骚,诉点苦经。对这样知心知意的男人,女人往往容易失去戒备,一糊涂就踩过了线。孔子说女人“近则不逊”,恐怕他是有过新黛玉这样的情人的。
“其实她若能真接客,客人一定会嫌我们书寓没有品味雅趣。我们的娘姨使女,哪怕唱不了评书,也是一口苏白,哪像她这样一口上海本地土腔。最最不像话的是一双大脚!”新黛玉命令道,“小月桂,脱下鞋来让常爷见识见识大脚女人。”
小月桂羞得无地自容,想一跑了之,但是新黛玉的威胁,记忆犹新,她可不愿冲了姆妈的兴头。无可奈何地脱下鞋子,在亮晃晃的地板上,害羞地动着脚趾,与新黛玉那三寸金莲相比,这双脚真是大得出乖露丑。小月桂自己看一眼,也羞恼得不行。她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哀怨,渐渐湿润了。旁边正好是那男人垂吊在床边的一双肌腱雄壮长着汗毛的大腿,下面也是一双大脚,比她的大得蛮横。但是至少他们的脚是同类,他的脚趾坚实粗壮,她的脚掌细长白嫩,指甲透亮,二脚趾比大脚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