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小月桂弯身拿托盘,碰着了茶碗。他不由得看看小月桂的脚,这是一双典型的丫头大脚,无甚足奇。他的目光却往她的腿上移,落到她身上,然后眼睛乜斜地停在她的脸上。不慎间两人眼光对碰了一下,小月桂马上垂下眼帘。
常力雄打了一下新黛玉的屁股,问她:“新买的?”
新黛玉让小月桂走近两步,伸手点着她说:“好几个月前在川沙乡下拾来的粗丫头,现在乡下也寻不到像样的女孩子了。你看这丫头长成这么个丑八怪,眼太大,嘴太宽,腿太长,人太高。”她手指几乎直戳到小月桂身上,“更怪在这xx子,莫名其妙那么大!难看死了!我从她娘舅那儿买来还花了一叠银子呢。”
常力雄听了她一大箩筐话,只是简单地问:“多大?”
新黛玉说:“说是十五,都没十五的样子,我这买丫头钱怕是白折了!”新黛玉真的越说越气,“瞧把她享福得白白红红的。”
“回老爷,我十六。”小月桂的声音很清脆,但她仍是没敢朝这床上的两人看,埋着头垂着手。
“谁叫你说话啦?”新黛玉拿起扇子连拍小月桂的胸前,“叫你束胸,你又松开了?!”
小月桂半心半意地抗议,因为常力雄的眼光正盯着她看,她不愿意在这个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向姆妈退缩。她禁不住抿了抿发干的嘴唇,轻声说:“束住透不过气来——”
新黛玉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:“不束,你赔我钱!”她依然转过身来对常力雄撒娇似的说:“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不是见她爹娘死得早,可怜孤儿,一时起善心,做好事,一品楼哪会要这样的丑丫头?”新黛玉摇着头说,“换做佣妇娘姨,倒也罢了。但是娘姨是要有丈夫的妇人,小姑娘不能做。两个月前有土佬河南客看中她,我让她服侍,好歹提拔她成个小倌人嘛,或许也是个办法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这狐狸精的算盘。”常力